今天星期五,週末,朋友到凡爾賽鎮見見老朋友,搭他便車,一起到巴黎近郊晚餐。
幾通電話之後,找到正確位置。是在29 rue au pain,正巧靠近我們停車的小廣場。也許是週末、或許是他們高中生畢業會考結束,在廣場上聚集了許多青年人,讓我有這個城市居民很年輕的錯覺。
這個餐廳小小的,夾雜在這一條餐廳街上,一不小心錯身,來回找了數次,才看到 Barlovento淡黃色的招牌。
打完招呼,坐定,原來朋友的朋友來自cap vert。他是黑人,法國餐廳的主廚。他建議我們兩道菜:沙拉跟小龍蝦。沙拉的做法跟前天在日本餐廳點的 « 天婦羅 »一樣,各式蔬菜沾馬鈴薯粉油炸,淋上一點調過的紅酒水果醋。小龍蝦則跟溫州餐廳的做法一樣,用水蒸煮,當然醬汁不同。最大的差異是,法式做法會將各個關節敲碎,方便食用。不得不承認,法式料理真的比起溫州中餐美味且聰明多了。
傍晚時分,白天的艷陽威力稍弱,坐在餐廳門口露天雅座,享受陣陣帶著陽光餘溫的微風,等著忙碌的侍者送來水杯、餐具及冰鎮白酒。旁邊的小廣場盡頭,走來一位拉著手風琴的先生,拉著Chostakovitch第二號華爾滋輕快的樂音,整個廣場迴蕩著愉快的情緒,而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華爾滋,於是我也大方的掏出銅板,感謝這位先生帶來的片刻幸福。
近午夜時分,主菜與甜點尚餘留些許的滋味在味雷,大廚跟咖啡與餐後酒一起來歡迎我們。朋友認出侍者是一個老朋友的姊姊,一時之間聊了起來,問候舊識的種種,「Sa vie privé est perdue.」妹妹的事業非常成功,但是私生活卻完全的失敗,她喜歡上的常常都是已婚男子。
朋友開了一個玩笑,對著主廚與我說:「你們有一些共通點」一個Cap vert人、一個福爾摩沙人,一個黑一個黃,請問共同點在哪裡?「你們來的都是島嶼,而你們有一樣的經驗,都跟葡萄牙人有關。」是啊,Cap vert說的是葡萄牙文,我們的洋名也是葡萄牙人開始叫起的。有趣!
不過他們出了一個國際巨星叫做Cesaria Evora。我認識Cesaria是從她2001春天在巴黎Zenith舉辦的演唱會,很喜歡她的歌聲,有一種質感、一種來自於生活中的體會、有一種對於生命世界成熟的看法與愛。黑人主廚說了她的故事:Cesaria原本也是像剛剛那位在廣場上賣藝的先生,路邊演唱衣衫極度簡陋,直到遇見知音,在巴黎出了第一張專輯,而後獲邀至紐約演唱,而後至全世界。成名後的照片,令人大吃一驚,判若兩人,主廚說:宛如貴婦。
隔壁桌的觀光客,遺留了巴黎用餐指南,他們翻了一下這一本外文版的巴黎餐廳介紹,「真好,推薦了我們這一間餐廳Barlovento!」一本評論餐廳的專業指南。讓我想起一句話,不知是誰說的:筆如劍,或說是筆比劍更銳利,可以殺人於無形。
52歲,Bernard Loiseau,Côte-d’Or餐廳的主廚兼老闆,於2003年2月24日21:44自殺死亡於自宅。可能原因:長期沮喪、憂鬱。
最大的主因,根據推測,由於他主持的餐廳,原本擁有最高評分的讚譽,最新版本的專業指南例如Gaultmillau指南,將其調降評分。加上之前來自各方的讚譽以及批評,「尤其來自於記者們不斷的評論與眼光,使他無法忍受。」遺孀在他離世後三個月接受專訪,特別指出這一點。而主編指南的先生Pourcel因受到各方壓力,因而辭職。他在回答雜誌記者問題時說:「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們溝通啊!這就是我們的評論工作,我們在這裡啊。」相當傲慢的論點吧!
好冷!午夜,微風已涼,酒後的我不斷發抖著,趁朋友與主廚話匣子大開,躲進廁所體溫稍升。六月天,竟然宛如台灣的深秋,毫無夏意,坐上朋友的車子直喊冷。夏天,我們還在用暖氣,就像冬天還在用冷氣的台灣一樣,氣候真是不正常。
06 13 2003
手記簿公告
風淡雲清,是我最近的心情。
- Sep 24 Sat 2005 13:37
025 給Y的一封信 (五) 20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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