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Bleu白Blanc紅Rouge手記簿

你可能覺得不可思議，I主動提議出發旅行。

訝異於異常忙碌的他，居然有空可以休閒。驚訝！



由於來自他的建議，而春天誘人的暖陽，的確令人忍不住地想出發；

想起了你的建議，比利時荷蘭的春遊，以及你留給我那一張比利時的火車票仍在抽屜；

A 及V興奮的眼光及如詩般的對白，加上兩周的春假，而且旅費只要台幣兩千五百元。

何不從善如流？



出發前一晚，看了對白簡潔精采的電影。「Personne a besoin personne」。抵達尼斯，拖著L.V.行李箱穿梭精品店間尋找糊口的工作，Cartier、Louis Vuttons、Chanel …，得到的回答都是「對不起，我們現在不需要人。」伊莎貝拉艾珍妮才會疲憊而無奈地回答：「是啊！沒有誰需要誰！」



不斷漂泊的旅行是孤單的，或是在她生命旅程裏駐足的不同城市，她尋找著安全感，她在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，一個家（千里尋母，生母拒認）。當她在英國人步道聽隨身聽，孤獨起舞，正說明這些。



她遇見一個男人，看見她內心相同的需要。

他問：「你不是本地人吧？」

她答：「不是。我在等人。」她在等待愛情，因而更渴望。



還記得我在Poitiers語言學校出名的原因嗎?一炮而紅的尷尬，中外皆知。

自此大陸人都說：「就是那位旅遊出發興奮過度睡過頭，沒去成凡爾賽宮的那一位臺灣人啊！」

日本人、瑞典人、韓國人、丹麥人、英國人、墨西哥人……無人不曉。



沒錯，比利時荷蘭之旅，我又睡過頭了！除了驚訝，還是驚訝。



「每次都這樣！」7：22　被透進百葉窗的日光驚醒，傻眼之際快速著裝。「他們會等我嗎？」猶知不可爲，匆忙搭上地鐵往集合地點趕去，也許遊覽車仍在Denfert廣場等著。

7：30人到廣場，放眼四際，沒錯，跟荷蘭花季無緣！已看不見遊覽車蹤影，歎氣。你一定覺得好笑。

挺無奈的，鬧鐘定時卻忘記調成鬧鈴功能。忽然空下來的這兩天，不知道要做些什麽？在這集合地點，仍有背著旅行袋的行人行色匆匆，是否要旅行呢？暗隨他們前行。忽地視線大開，四部遊覽車在正前方，廣場的另一側。而I 正在遊覽車之間飛奔著。令人吃驚！



I　急急忙忙地說：「你先上車，待會兒再跟你解釋」

V　從另一部車換過來我所在的這一車，看到我說：「你睡的很飽喔！」A無語。倒是都一臉不爽，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。



你猜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？趕上還是沒趕上的好？旅行社作業錯誤，造成行程變更。

你也知道兩光的法國人。所以跟十年一次盛大的荷蘭花祭無緣。這次只有比利時兩日遊，布魯塞爾跟布魯日，一個首都一個故都。我能說什麽呢？一連串的錯誤，一連串的驚奇，心情的起起伏伏。



可能是車子進入布魯塞爾的方向不對吧，我們所看到的都市風景令人意外。我們自問：這裏是聞名的布魯塞爾嗎？空蕩蕩的廢棄建築物，沒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街景，倒是狗大便比巴黎少很多。一下車，天又下起雨，真是巧啊！於是我們決定先吃飽再說，午餐、下午咖啡、晚餐在布魯塞爾，幾乎都是餐廳中度過。也許城市不美，但是餐廳的裝潢卻是一流，令人想起臺北。布市的市中心，使我想起公館的小街小巷。I說：「奇怪，今天我們的話題爲何如此嚴肅？」V說：「沒辦法，這裏的氣氛令人思考這些事情。」

那你呢？你對布市有什麽印象？



其他朋友在我回到巴黎之後問我：「一個空蕩蕩的城市。」沒錯，那裏的installation裝置藝術怎麽比臺北還醜。

I 說：「當我看到那個雕像，隨便在臺北三流的建築物前可以看到的。」　

V 用她獨特的音調說：「對啊！怎麽會這樣？」

此刻，我忽然說：「我很喜歡巴黎。」令自己也意外的想法。

V剛從倫敦回來：「這次我到倫敦，看著那些樹木，就全身不對勁，枝葉亂亂的，不像在巴黎，樹木修剪的整整齊齊的。」

可能是等待時，過度期待了吧？



比利時的巧克力有名，淡菜與炸薯條有名，好象都是以吃聞名……，在大廣場有間Godiva裏面擠滿了日本人，每人大包小包。可是，巧克力還沒到日本可能都變形，他們還真有勇氣買這麽多。布魯塞爾另外還有尿尿小童，還有你喜歡的丁丁。他們雖然都是一個人，但都有來自世界各國的朋友。特別是丁丁，他還曾遊歷世界國，曾經遇過不同的人、經驗不同的文化、不同的城市。



拍了一堆到此一遊照，天氣冷凍異常。我們巧遇「au soleil」(沐浴陽光)，在86號Marche au Charbon，有意思的街名「煤炭市場」，雖然滿座但是氣氛剛好，宛如真有陽光的溫暖。我們於是暫擠角落等待座位。喜歡這間「沐浴陽光」非屬觀光客的行程，很道地。我們四個亞洲人非屬當地人，說著法語，而服務生卻是布市居民的意外，他的英文及法蘭蒙語說的比法語好。



V建議我們嘗試比利時名産啤酒Leffe，有著濃鬱果香、順口，跟一般容易反爲的啤酒用料不同。嗯！「Nog nooit voelde ik me zo aangetrokken！」請服務生幫我們解釋「I have never been attracted so much by anything before！」



我們聊了I 的建築、V的博物館學、美學、A的比較文學，我貢獻一個最近與學社會學的朋友在討論的一個社會現象。性別認同，雖是經典傳統研究主題，但是現在的許多現象衍生許多想象，彷似另一個階段。生理性別角色認同毫無猶豫，男是男女是女，只是欲望可以自由變換，可以是傳統的男女異性、也有同性之間、或是雙性，或是先異性再同性，或相反，或雙性。這是法國現象，或是歐洲現象吧！生理認同無礙，性心理卻是未定數。



雖是已婚有了孩子，卻渴望著一個莫名的空白。

這個話題引發許多想象，I　V 與A因之開啓話匣子而失眠，笑說是我的錯。生命本身的複雜，或是在實踐時人將之複雜？



布魯日，美的像不存在的仙境，怪不得你用力推薦。在桃花源我們能作什麽呢？知道是夢，會醒，知道這種氣氛是帶不走的，知道這是「假」的。就連相片都無法表現她確切的美，美到令人覺得我們不屬於這裏，連要融成爲她的一部份都沒有任何可能。



「謝謝！」找給我零錢後，老奶奶親切地說中文。我們當然訝異地笑了，手上剛買的地圖差一點就掉落，在桃花源的老奶奶說中文耶！當然就順便問了如何抵達市中心大廣場後，「Merci！」謝過老闆娘，她解釋道：「當然這需要一些直覺，還有經驗。」老奶奶真厲害。「一般日本人不說英語，也不說法語，所以不是阿禮阿多而是謝謝。」



在Katja’sKitchen，A遞給我一張廣告卡片，圖面是透過窗景，自建築物二樓俯視大廣場，廣場上行人數群，上面寫著這一句廣告詞：「Where are you？」

好像是「La repentie」裏，艾珍妮最後再度入獄，而那男人重複了她在電影開場的臺詞：「non，je suis pas de ce quartier」我不是本地人，「沒關係，我只是在等人。」一個自首至尾沒有開始結束，一種除了等待、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氣氛。他一個留在摩洛哥，等待。



回到巴黎已近午夜，依然不可置信這一個撿到的旅遊是真實的。失而復得？下一次我會記得確認旅遊團，還有鬧鈴功能的……。



2002春天



後註：

在Nice海灘有一個「英國步道」



Poitiers法國西中部城市，Viennes省省會



Bruxelles 及Bruges　前者法語區，後者佛朗蒙語區。在14世紀是布魯日的黃金時代，以雷絲聞名，經濟蓬勃，其藝術風格甚至影響其他國家。同時是歐洲最重要的貿易中心之一。



La repentie　＜與警察合作的恐怖份子＞，2001法國，心理劇類，導演Laetita Masson　演員：Isabelle Adjani、Sami Frey、Samy Naceri等

Au soleil咖啡　地址：no.86 rue Marche au charbon (與Grands Carmes交叉口)



Katja’s Kitchen餐廳 地址：no. 87 rue marche au charbon　就在 au soleil的對面，老闆娘很親切，英法語皆通，耐心解釋菜單。菜色具有布魯塞爾的特色。電話：0497473337。www.urbanstarnavigator.com。katjaskitchen@urbanstarnavigator.com



Where are you 作者Jose Torres，版權屬於Boomerang(free cards)公司www.boomerang.b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