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Bleu白Blanc紅Rouge手記簿

嗯!怎麼說呢?

我來到了一個說法語的國度,一個我們標誌著"法國"的地方



但到目前為止,第三天,我還是無法瞭解,無法感受,這裡就是我計劃已久的目地的,這裡就是法國.

除了,每天講不完的Bonjour外.甚至我都忘了我所講的語言是法文......

(自己講的太爛也有關係吧!)

奇怪的經驗......

我所聽的廣播電臺,宛如台北的ICRT,全部是外文歌,中間主持人講一堆反正也聽不懂,沒差別.唯一不同在於我知道他說的是法文,播放的歌曲卻如 ICRT週末的英文歌曲排行榜,老歌新歌,是你我所熟悉的......, 勾起內心許多回憶

自己一個人,從上了飛機後到達目的地,一路用的語言是英文.法語的混合體,而順利抵達.奇怪吧!

法國人很酷,不愛講英文,很高傲？

奇怪?會不會在師大法語中心,已經習慣"語言即生活"，更習慣鴨子聽雷，自己猜？所以不覺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？

還是我來錯國家了！

或是在台灣,與台灣人相處的經驗太差了?高傲.不友善......,其實台灣人更甚?因此我不特別感受到法國人的冷漠?

或是另一種可能，我在台灣，早已被外國人所異化而不自知？

或是，僅僅因為台灣與法國都已是在世界村中的一員，而且大量美國化了？



或是如同在台灣所聽過最中肯的評語：法國人英語不好， 沒有自信講的好，講出口怕說錯，不如不說了！

像日本人一樣......

因為沒有自信......



我覺得應該是我被異化的關係吧！真糟！我該自我檢討！

我所受的教育就是為加入世界村而準備？......

如果我沒出國？然後呢？



好笑的是，這裡的人都一直注視著我 …，夾在一堆白種人中間，好像我走進常看的電影場景中。反而像是我被那些演員看著，角色互換一般有趣.



這裡的陽光卻是標示出異鄉，與故鄉的不同。

像極台灣夕陽的亮度，自日出一直到晚上，沒有特別高低起伏，更沒有如同情緒的強弱變化。

不像台灣，還有紅紅夕陽，標示著日入而息的休息氣氛。更沒有日出的震神醒腦。

一大早就覺得緩慢與傭懶。怪不得他們中午休息時間特別長。

整個城市看起來沒有動感。



法國?不像耶!......

那麼法國應該如何呢?



9/12

這裡的太陽九點才下山。

七,八點我都會到宿舍附近散步吸收新鮮空氣,(也是因為不知道要作些什麼......),天氣涼爽宜人,到處亂晃,結果一個自外地開車來的夫婦,問我future scope在那裡,我知道,但是怎麼說清楚呢?用中文都嫌難了!因為要說:"你先在這個紅燈右轉直到市中心之後,再穿越過了火車鐵軌,往右轉,直走就可以看到指標了!"

所以算了吧!我只說了一句:Je ne sais pas!"我不知道"這個遁詞,第一級法文課教的。

在這裡一切簡樸,因為他們當地人如此。在宿舍中走道的電燈是裝有節電裝置的,你壓下開關後,大約一至二分鐘左右吧,燈會自動熄滅,而廁所的沐浴噴頭,壓一下,水流大約有20秒即結束,若要再沐浴,需再壓一下按鈕,直到洗完澡。如何?我們並不比法國富裕啊!水資源更不豐富哪!他們也有一些要飯的,天天被我遇到。其實只有一個,我想他每天出現在城市重要市集中,全城的人也都認識他了吧!

喜歡這裡的踏實氣氛。喜歡不認識你的人都會主動與你打招呼。喜歡這裡,人與人之間可以放心相處。例如我一個人,一路從巴黎到Poitiers,途中藉用幾次計程車完成旅途,司機沒有因為我是初到法國,亂繞路亂計費。喜歡我在法國的這種幸運,如果這是因為幸運的話。喜歡他們不疾不徐的態度,即使面對法文說得很爛的我,還是很有耐心與我溝通,(也許是這裡的外國人太多了,就像是聯合國......),把我當作一個人來對待,不會感到壓力。與我在台北的經驗不同。在這裡,我會相信人性本善,我會相信人本主義,在台北,教我如何不會想去研究人類性惡的動力。

或許是因為我是外國人吧!或許是我學生的身份單純......!或許在台北我是在工作面對的是有利害衝突的人吧!

但是在這裡的第四天,就有一點喜歡這裡了!

在這裡唯一要做的,就是如何去面對自己。因為沒有"比較"的壓力,法國人每天都過的很有"尊嚴",用這兩個字很奇怪,他們本身就過得自在,也很能自得的面對其他人,即使是拖地的小姐,正在拖地時遇見你,也會很開心的與你打招呼,似乎她很開心的面對工作與其他人,根本不會有任何雜念,像是覺得工作低等的自卑或過度澎漲自己。所以面對工作之外,面對自己的生命,如何過每一天,才是在這裡生活的人,會在意的。因為每個人都有充份的時間,因為時間的感覺是輕鬆自在的,也就不像台北人,任何工作的人,總是心不在焉的工作著,總是不曉得在作什麼,更不知道自己要什麼,一看到別人有什麼就急忙的也要參與,總覺得台北人生活得很不安,內心充滿了焦慮。一個充滿焦慮暗流的城市......。我想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要些什麼吧!

還記得郵局的辦事員,發現我講破破的法文後,就改用短句,不用完整句為難我,說話速度也減慢。我完全能明白,也很開心,最後他還推薦我買郵簡較划算,不怕與我溝通慢,依舊一一與我說清那些信封的好處。台北可能人口太多了,沒那個時間與耐性吧!

我發現他們許多人還是寫信寄信給朋友呢!而且是三四十歲的人哦!不論男女。文雅的感覺,是一個文雅的國度吧! 我想!



在這裡一切安好,也沒有特別不習慣。好像"我"本身少了一些什麼,例如需要home-sick一下比較正常,但是沒有。或者需要覺得孤立無援......等。所以好像我把掌管這些的某一"魄"弄丟了!會不會他沒搭上飛機跟來?

(好像真的耶!在台北總覺得有人跟著我觀察著我,在這裡有海闊天空的感覺......,也許是把怨恨之氣留在台灣吧!沒有怨念,自然內心清晰了起來)

奇怪!讓我慢慢體會吧!



9/15信



9/16在Poitiers的大陸同學

北京人,南昌人,青島人。

怎麼就談不到像台灣流行的心靈成長課題與世界觀的胸襟呢?

他就像跟屁蟲一樣跟進跟出的,好黏啊!我失去了自我空間,有些痛苦......



9/17到Prefecture的會面



法國這裡,時間與空間的密度,不像台北濃稠。天氣在這裡也是慢慢地......

鋒面來時,風也只是微微的。台灣的一切都像急驚風,就像夏日午後雷陣雨,來得快也去得急。天氣變化特別快。

你會不會覺得台灣有一股急燥的氣氛,莫名的,沒有方向性的?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?好像做什麼都不像什麼,不專心地生活著?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,其實更像是不知道有"未來"這個時間向限?你有感受到嗎?

台灣居民,以及我身上那種急迫的特質,是否因為無形的這種大自然力量?

莫名無形?是我們的成長動力,是不是?

讓我想起侯孝賢的"南國再見南國"......



在學校內搭10路公車,到最後一站L'hotel de Ville下車,往前直走經過老佛爺百貨右轉,街底有一座豪華古宅,前有一座噴泉,就是Prefecture。外國學生都要來辦居留證的地方,像我們的戶政機關。他們也是抽號碼牌呢!

在市中心稍逗留了一下,很喜歡他們市中心的感覺。這裡是省政府所在地,也算這一省的精華區吧!感覺小街石道,溫馨小鎮,沒有太大距離感。經過春天百貨,原想進去看看,太早了還沒到營業時間。對面廣場周圍商家把桌椅都抬到廣場,真誘人去坐坐,歇歇腳,享受一下陽光及petite cream(咖啡) 。到法國才瞭解歐洲人喜歡曬太陽,我才來幾天就學會了!早晚沁冷的空氣,唯有陽光的地方才能享受溫暖。不像在台灣的陽光避之唯恐不及哪!



9/18

就從吃開始說起吧!

我住在Espace Kennedy青年宿舍,含早餐的雅房。他們這裡雅房是含衛浴設備的。一個月台幣租金約8500元。

當然,每天的免費早餐是不能錯過的。涼爽的氣候需要吃得暖暖的,才有快樂的情緒,更重要的是免費的。即使是睏得不得了,也會努力爬起床,這下子生活都規律了!

早餐:法國麵包la baguette,咖啡或紅茶,果醬數種及奶油,最特別的是還提供蘋果泥,偶爾他們會把賣不掉的水果也拿出來,任人取用。這是一般的歐陸早餐,飛機上,其他國家旅館都可以吃得到,並不特別。特別的是他們的麵包,讓我想起倩女幽魂的第一幕,張國榮的那一顆饅頭。很硬的麵包,要吃之前先使盡渾身解數用手拔開,撕碎成小塊,沾些果醬,奶油,才開始吃,但是雖然如此,依舊如同練牙一般。假牙一堆的我,很擔心我保的健康險沒包括牙齒醫療的部份。在軍中是數饅頭,在這裡是每天三餐一定有麵包。不過吃了幾天,發現很有嚼勁,越吃越香,是純麥的,這大概是法國麵包的秘訣吧!不過撕的時候要小心用力過度,滿桌的刀叉杯盤摔出去,你這亞洲人馬上被認得了!

在與朋友聊起他覺得無趣的法國電影,有趣的美國電影時,我覺得用法國麵包來比擬法國電影,恰到好處!真是越品味越香吧!外觀不討喜,又硬又笨重,任人都不會第一眼就喜歡上的。尤其是滿嘴假牙的人。

因為都是在學生餐廳用餐,為了省錢,當然要先買餐卷10張149法郎,每一餐券可以點到25法郎的菜色。這完全是法國政府對學生的補助與福利。滿幸福的,連我這外國人都補助進去了,我深深的感動。也許這是歐陸富強國家包括法國的一慣態度,對高等知識散播的民主觀吧。一餐飯和台灣平價消費不相上下,減輕不少我們這種窮人的負擔,當然我的心也被買走了。這是他們的買票策略嗎?真希望我們總統選舉有人能提出這樣類似的買票政策,而不再是花在無法殿基國本之上的流水席與買票花費上。一個看起來滿宏觀的政府,也許是國名字源franc已包含如此意義,也許這是他們的民主傳統吧。與法國大革命有關嗎?

對了,買餐券還可以刷信用卡哦!

今天與FLE有個rende-vous,在文學院A棟貳樓的秘書室。

早上的9:00我是第一個吧!繳學費,通知我考試結果的等級。不到十分鐘就辦完了。當日還有許多外國人在考試分班吧?滿熱鬧的,什麼語文都聽得到。



9/19星期天的市集......另人興奮至極。因為沒看過法國人的傳統市集。而且集滿,擠滿法國人,沒看過吧!



9/20

今天第一天上課,見到許多同學。終於見到了!有西班牙人,墨西哥人,瑞典人,美國人,芬蘭人當然不可或缺的日本人,中國人,台灣人。

芬蘭我就想到藍眼金髮。瑞典我就想到"醫院風雲"。



系上請我們一大堆學生(約有200人吧?)喝餐前酒。可怕的酒,我是飯吃了一半才喝,就一路醉到下午上課,現在都晚上10點還有一點醉呢!

今天很冷風又大,我們幾個等學校餐廳19:00開始用餐,又冷又餓,餐廳居然沒開。差一點在公車站牌給凍壞了!

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直衝餐廳,喝口熱水。迅速點完餐後,我想以我吃飯的速度,可以認定是極度飢餓狀態,今天的主菜是pizza,原本有些後悔要改米飯的,礙於法文不流利,作罷!

可是沒想到,pizza也有青蚵口味的,加上法國特有的fromage,及我最愛的番茄醬,熱熱的嚐起來比蚵仔煎還好吃.....

身體漸暖,感到幸福,還是無人分享的幸福......覺得自己好幸福......

很想告訴大家有這麼好吃的pizza,一種沒人能瞭解的心情。

即使有其他講國語的中國人,我還是孤獨,來自無法真正溝通的心情。